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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章 婚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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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景源會知道消息,只能是從白氏那裏知道的了。

而他這次來,也就是為了解釋清楚這所有的事情。

秦澤的確是他傷的,但是那只是誤傷,至於連珠,賀景源也承認了他的確是與她相識。

“她是四方軍駐紮之時一個農戶的女兒,那個村子被匪徒洗劫一空,連珠險些也保不住。所以四方軍中的一個上了年歲的廚娘將她收在身邊打打雜幫幫忙,平日裏我們操練的時間很多,外出的時間更多,所以我與連珠只是點頭之交,並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。”

賀景源坦坦蕩蕩的樣子,竟然令丁荃有幾分恍惚,仿佛她認定連珠與他關系不同一般是在冤枉他似的。

連珠那個同流合汙的災民被關押在縣衙的大牢,要見人還是得從秦澤那裏走一趟,沒想丁荃與賀景源重新去找秦澤的時候,秦澤卻避而不見,只派了四平出來給令牌:“大人說了,丁姑娘想見誰,將令牌給牢房看守之人,他們會帶你們去見,但是只能見一面,不可有更多的要求了。”

丁荃哪裏敢有更多的要求!可是想著自己剛才揍了人家,現在人家還十分大方的讓她去看人,丁荃心裏就很心虛:“秦大人……還好嗎!?”

賀景源若有深意的看了丁荃一眼。

四平面無表情道:“大人說,若他這一刀挨得值得,便很好;若只是枉做小人,那也算不得好了。”

丁荃的心一揪,腦子裏忽然出現了秦澤握著她的手腕咄咄逼人的樣子。

【他此刻就赤、裸、裸的站在你面前,有善有惡,有血有肉,你愛還是不愛!】

等等!

她怎麽想到那兒去了!

丁荃如夢初醒,趕緊道:“我們這就去,只是見一見面,絕不亂來。”

賀景源的眼神有些陰沈的從秦澤休憩的房間掃過。

拿了秦澤的令牌,丁荃與賀景源去了牢房,連珠雖然被關起來了,但是並沒有受什麽大刑,那個災民更是誇張,在外面食不果腹,衣不蔽體,還不如在牢房裏面有瓦遮頭飯來張口,他反倒坐牢坐的很安心。

看到賀景源的時候,連珠渾身一顫,眼睛立馬就紅了,還沒開口,兩滴眼淚先滾了出來。

“賀大哥……”

賀景源雙拳緊握,有些憤怒的盯著連珠:“你為什麽要這麽做!”

連珠只是看著賀景源刷刷的流眼淚,連一句辯解都沒有。

賀景源緊張的看著丁荃:“阿荃,我可以發誓我真的不知道這些,你若是不信,此刻就問她。”

“不必問了!”連珠果斷的開口,不卑不亢的盯著丁荃:“我雖然是農戶出身,但也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,你爹是我綁的,人也是我傷的,你要找就找我!”

丁荃看看賀景源,又看看連珠,好半天沒說出話來。

賀景源對她這個狀態很不理解,或者說根本猜不透她心裏在想什麽,“阿荃,當我剛才沒說,你若是生氣,若是難過,就都發洩到我身上!你怨我傷了秦大人,我這就去為他賠罪,還他一刀也行!你恨連珠傷害了你的父親,我一定為伯父尋回最好的藥材,為他三跪九叩祈福!只要你不生氣就好。”

連珠垂下眼眸,眼淚掉得更兇了。

丁荃這才慢吞吞道:“那她呢。”

賀景源楞了一下:“什麽!?”

“我說她。”丁荃平靜的看著默默流眼淚的連珠:“且不說我計不計較,知道這件事情的不止我一個人,我大姐,二姐,四妹妹,都不會這麽輕易地就算了。如果他們一定要追究到底,要治她的罪,你會為她求情嗎?”

連珠的啜泣聲頓了一下,然後又恢覆如常,賀景源卻是著實被問住了。

“她……”猶豫了一下,賀景源沈下氣來:“做錯事就應該受罰,我沒有話說,但……能不能看在丁老爺並沒有特別大的損傷的份上,從輕處理。”

丁荃想了一下,說:“這個我沒有辦法決定,還是看衙門怎麽判吧。”

賀景源唇線一抿,又是那個秦澤。

連珠其實根本沒說什麽,只是從態度上承擔了一切,兩人從牢裏出來,賀景源追上丁荃,“阿荃,我們是不是還要好好地聊一聊,你有任何的不懂的事情我都可以跟你解釋清楚。先時原本已經定好了你我的婚期,沒想到還沒成親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,實在是讓人很不安心。阿荃,我……我想快些定下來。對你也好,對我也好。”

丁荃的眼神猶豫了一下,賀景源立刻道:“是不是因為師父!?”

丁荃眼神一定:“師父都跟你說了?”

賀景源哭笑不得:“阿荃,你是不是想錯什麽了!?其實我和你一樣,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白師傅的身份的,真沒想到,你竟然會是白師傅的徒弟,可是阿荃,我並不是因為師父能給我什麽好處才要和你一起,我喜歡的是你的人!就算師父什麽也不許諾,我一樣願意娶你為妻,疼你愛你!”

丁荃的神情好像永遠都是慢半拍,情緒平靜的根本不正常,賀景源覺得自己能解釋的都解釋了,但是就是換不回她的一個笑臉,最後他頹敗道:“要我發誓嗎!?再毒的誓言都可以!”

“不用發誓。”丁荃搖搖頭:“今天爹已經回到家裏了,為了不讓大娘和娘擔心,所以這件事情沒有告訴她們,她們一定以為爹受了很多的苦,莊子上頭更不會安寧,我想先回去。”

“我送你。”賀景源不容置喙的與她同行。

只是一路上,賀景源好幾次想和丁荃挑起一個話題,卻發現往日裏見著自己就會臉紅的小姑娘竟然沈默寡言。

還是哪裏有問題。

是連珠,還是……因為他!?

丁荃說的沒錯,丁永善安全回來了,華氏和秦氏都松了一口氣,又是整頓莊子,又是要去求秦澤盡早提審犯人,連好多在莊子上伺候不滿半年的奴人都給辭退了。

連珠的事情,在丁永雋這裏多少是瞞不住了。

賀景源直面丁永雋的目光,主動要求和丁永雋說說話,丁荃被丁永雋叫回房間,一進門就瞧見了秦氏坐在床腳抹眼淚。

“娘……”丁荃跑過去蹲在她面前:“你怎麽了?”

秦氏萬年冷清的人,竟然也會有這樣動容的時候,丁荃覺得很難得。

想也知道,秦氏是因為丁永雋平安回來才這樣感慨,丁荃趕緊安慰了幾句,秦氏這才收了收,然後打量著自己唯一的女兒。

這是秦氏第一次這麽認真的看丁荃,連眼神都比平日裏溫柔更多。

丁荃被看的十分的不自在,正準備打破這份尷尬的時候,秦氏忽然起身,走到衣櫃前拿出一套火紅的嫁衣來。

丁荃看的目瞪口呆:“娘……這是……”

秦氏看著嫁衣,微微一笑:“是給你準備的嫁衣。”

“我……我的!?”

“我做了很久,料子都是好料子,只是做工不太好,你可不要嫌棄娘的手藝。”

丁荃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。

秦氏將丁荃招到面前,握住她的手:“不曉得是不是到了女兒出嫁的時候,回收從前,才覺得對你疏忽的太多,如今你既然要嫁人,我這個做母親的再不聞不問,豈不是太無情!?阿荃,娘從前逼你學醫,逼你背醫書,在藥廬幫忙,你雖然心中不願,卻還是聽話的去做,我知道你心裏是怪我的,不曉得你這樣恨娘,還願不願意穿這身嫁衣?”

丁荃心中一動,道:“那……若是阿荃也做了讓娘生氣的事情,讓娘很多年都不會理阿荃的那種事情,日後等到阿荃出嫁的時候,娘還會為我做嫁衣嗎!?”

“傻孩子。”秦氏摸摸她的頭:“你除了偷吃偷玩,還能翻出什麽風浪來!?”她把嫁衣放到丁荃面前:“況且嫁衣都做好了,再說這些又有什麽用。”

丁荃輕輕摩挲著嫁衣的,淺淺一笑:“這嫁衣真好看。”

不多時,丁永雋竟然派人來叫丁荃過去。

等丁荃到丁永雋這裏的時候,氣氛十分的融洽,丁永雋對賀景源的眼神十分的和善,見到丁荃來了,笑道:“阿荃,來的正好,有些事情雖然我們就能做主,但到底是要你的一句準話。”

“什麽!?”

丁永雋嘆了一口氣:“景源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說了。”

丁荃意外的望向賀景源,賀景源也深深地看著她。

丁永雋感嘆道:“這個孩子的確是一時想岔了,她對景源有心,景源卻對她無意。再者,爹也沒受什麽傷,不如……再給那個孩子一個機會吧。”

丁荃訥訥道:“爹是怎麽想的!?”

丁永雋笑了一下:“爹知道你心裏一定有疙瘩,那是因為你心裏有景源,這件事情既然景源能坦蕩的解釋清楚,那就不是什麽大事,你們若是能定下來,確實能省下不少麻煩。不過,爹自然還是要問問你的意思。”

賀景源變得緊張起來:“阿荃,你別誤會,我不是在逼你什麽,只是如實相告。”

丁荃:“若是爹和景源哥哥都決定好了,阿荃沒有任何的意見。”

丁荃幹脆爽快的回答,讓賀景源都楞了一下。

原以為她心中思緒萬千,卻沒想到這樣就答應了!

丁永雋也楞了一下,旋即撫須輕笑:“好!好!我這就與你娘還有賀家商量,親既然已經定了,那就盡快將後面的禮都過完。”

因為丁荃的答應,這門婚事就算是板上釘釘了。丁永雋順利回來,丁荃也定下終身大事,雖然說上面還有兩個姐姐未婚嫁,但是連華氏這個做母親的和兩位姐姐本人都沒有意見,不怕旁人說什麽,這門婚事好像也沒有延緩的必要了。

雨過天晴,丁府喜氣洋洋。

丁永雋能得救,多少是有秦澤的幫忙,知道秦澤受傷,丁永雋親自上門探望,順帶送上了喜帖。

秦澤披著衣裳,看也不看那個喜帖,全程都冷漠的很。

丁永雋不明所以,沒敢太耽誤。

丁婕和丁素身為姐姐,都在開始為丁荃挑選成親禮物,只有丁凝一個人跳腳,可是萬氏因為丁凝善做主張排了這出戲,把她看的很嚴,不許她再瞎胡鬧,這下連她都做不出什麽來了。

婚期定了,喜帖準備好了,對於大戶人家來說,會派發喜餅全城共慶。

丁家派發喜餅的位置,選在了醫館這裏。

秦澤已經回了府衙休養,一連多日閉門不見客,丁荃還是在白氏這裏打聽了一下他的傷勢。

就在這時候,丁婉佳找上門來,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見丁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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